非洲领导人们启动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

3月21日周三，非洲领导人齐聚卢旺达的Kigali参加非盟（AU）的超级峰会，启动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AfCFTA），整个大陆对此寄予很高的希望，期待这个巨型贸易协定将振兴非洲大陆内的商业，达成重要的发展目标。 为期五天的峰会包括了一系列不同形式的会议，其高潮是非洲领导人们签署大陆自由贸易区基本协定（AfCFTA Agreement）的签约仪式。签约仪式在非盟国家政府首脑大会的特别大会上进行，其后举行了非盟常驻代表委员会和执行理事会的会议，以及商业论坛。 达成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的法律框架之后，非洲各国将进一步采取将自由贸易区推进成为现实的步骤。这包括定义成员们在货物和服务上承诺减让关税的时间表，以及准备具体产品的原产地规则的承诺时间表。 如果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协定能够成功得到实施，那么该自贸区将成为世界上成员数量最多的自贸区，包括55个非盟的成员。根据非盟的数据，涵盖的市场总人口超过10亿，GDP综合超过3.4万亿美元。 卢旺达总统、也是非盟的新主席Paul Kagame在峰会前表示，“这是一项历史性的协定，用了超过40年的时间酝酿，它代表着非洲一体化和联合的重大推进。” 非盟委员会的主席Moussa Faki Mahamat在签约仪式开始时讲话说，“我们的人民、企业界，特别是我们的年轻人，都迫切希望去除分割非洲大陆、阻碍经济腾飞和导致苦难持续的关税壁垒，非洲大陆内其实宝藏十分丰富。” 但是，此次峰会上有两个非洲大陆重要的经济体——尼日利亚和南非——和其他几个国家，鉴于各种原因并没有立即签署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 现状 非洲大陆自贸区的谈判在2015年6月开始以来，最初的目标是到2017年底完成货物和服务方面第一阶段的谈判。2015年6月到2017年12月之间，以此为目标进行了八次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的谈判论坛。 尽管非洲大陆自贸区成员在2017年底取得了重大进展，包括拟定了协定初稿，关于服务贸易的协议以及大部分关于货物贸易的协议，但是这个时间节点内并没有达成协定。尤其是，货物贸易领域存在一些难点。（《桥-非洲》，2017年12月8日） 自从上月恢复谈判以来，非洲各国的谈判者付出了重大的努力来解决现存的问题，并争取在Kigali峰会之前完成最后的法务议题，这样使得政府首脑可以签署法律文本。他们还达成了过渡期的执行工作计划，用以指导未来的工作。 本周三在Kigali，44位非洲的领导人签署了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包括协议、附件和随附文件等协定的各个组成部分。这些法律文本已经在3月初得到了第五次非盟贸易部长的批准。 在启动非洲大陆自贸区的同时，非洲各国领导人和部长在Kigali还签署了“Kigali宣言”，43个国家签字，另有一份关于人员自由流动的协定，在非盟大会最后一次会议上获得通过，有27个国家签署了该协议。（《桥周报》，2018年2月8日） 桥周报已经获得了一份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的文本，它包括一份框架协定和三份基本协议，分别涉及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争端解决。 但是，在协定执行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成员们必须研究和提交各自关于货物和服务关税减让的承诺时间表，在货物贸易问题上可能是由关税联盟来处理。这个过程会涉及到国家之间的大量谈判。 非盟常驻代表委员会的主席Hope Tumukunde Gasatura在3月17日Kigali召开会议前宣布, “我们敦促各方谈判代表努力工作，继续发扬在谈判核心文本时所表现出来的精诚合作的精神。” 过渡期执行工作计划的一部分还包括，成员们应准备一份原产地的产品清单，依照总的原产地原则制定，使成员国能够在自贸区协定框架下给与对方更多的优惠。原产地规则定义的标准决定了跨境贸易中产品的原产地，判断它们是否有资格享受优惠待遇。 成员们对不同区域经济体之间原产地规则的一致性问题持不同意见。争论的焦点是如何使用针对具体产品的原产地规则，一些国家支持这样做，愿意根据具体行业的经济利益而设计具体的原产地规则，而反对的意见是，总的原产地规则通常应当适用于所有部门，不论具体产品。 货物贸易协议包含了三个附件，涉及原产地标准、关税合作和相互行政支持、贸易便利化、非关税壁垒、贸易技术壁垒、动植物卫生检疫措施、过境和贸易救济。 关于货物贸易，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成员国在去年6月达成一致，放开90%的关税税目，保留剩余10%，一部分是“敏感”产品在较长时间窗中拥有灵活性，一部分是“排除性产品”将保持现有的关税水平。（《桥-非洲》，2017年8月24日） 主要的一个问题是各国如何实施这些定义市场准入承诺的基本方针，它们对贸易影响力起着实质性作用。 东南非共同市场负责贸易、海关和货币事务的主任Francis Mangeni在《项目报告》上的一篇评论文章中写到，“总的来说，非洲贸易只在少数几个产品税目上做出了妥协，这意味着如果贸易最频繁的那些产品被排除在外的话，非洲大陆内的贸易会受到影响，整个的自贸区协定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关于服务业贸易，具体协议中指出，各方“应当基于渐进自由化的原则，进行连续多轮谈判，研究制定规则合作和行业规则。” 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的成员已经计划推进一个正面清单的做法，拟定九个有限行业进行自由化。在正面清单中，自贸区协定成员国需提出他们希望自由化的行业，这和负面清单的做法正好相反：除非特别指出，所有的行业都应当包括在负面清单中。（《桥-非洲》，2017年12月8日） 根据桥周报的消息人士透露，“存在的挑战是，所有国家都想把自己的进口行业作为优先项，如果所有行业都是优先的话，那就不存在优先了。” 非洲一体化谋发展 很多非洲人、还有全球贸易发展领域的人士都对非洲大陆自贸区协定表示出极大的热忱。大家普遍希望该协定将极大地促进非洲内部的贸易，该地区内的贸易相对非洲与其他地区之间的贸易量而言还很低，该协定有望推动非洲经济进行结构性转型，实现强劲的经济发展。（《桥-非洲》关于自贸区协定的特刊） 建立非洲大陆自贸区是非盟确立的非洲发展愿景2063年议程中的旗舰项目。 一份2012年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的专家研究报告估计，非洲自贸区协定将使非洲大陆内贸易流在2022年相比没有自贸协定的预计情况提高52.3%。 尽管非洲大陆内部的贸易量目前还很低，但非洲各国之间相互贸易的产品相比输出其他地区的产品更加高端。2014年，非洲出口其他地区的制造业产品占到14.8%，而非洲内部之间的出口中制造业占到了41.9%。 在此背景下，各方分析人士指出，通过加强非洲大陆内部的贸易，非洲自贸区协定在支持非洲经济多元化、脱离低价值附加产品和大宗商品以及促进升级提高区域价值链发展方面，都将发挥重大作用。 Kagame在签约仪式上表示，“自由贸易和自由流动的承诺将为所有非洲人民带来繁荣，我们将把优先项放在生产‘非洲制造’的高附加值产品和服务上。” 在实现地区内的目标之外，支持协定的人士希望自贸协定将帮助加强非洲在全球贸易中的地位。近年来，许多分析家已经越来越多地关注区域价值链在帮助非洲生产者更好融入全球市场方面所能发挥的潜在作用。 但是，许多观察家们指出，要使协定能够产生潜在的经济利益，非洲国家必须显示出持续、坚定的、付诸操作层面的承诺。 联合国贸发组织总干事Mukhisa Kituyi在峰会的商业论坛上表示，“有些时候，象征团结的政治性声明与确切的行动不合拍。”他强调，在“保护主义抬头”的时代，非洲领导人们需要“着眼于非洲的一体化”。 另外一个成功的重要因素是来源于采纳足够多的配套措施，包括彻底实施非盟拟定的更广泛的《促进非洲内部贸易的行动计划》（BIAT）。这份计划由七个优先部分组成——贸易政策、贸易促进、生产能力、贸易相关的基础设施、贸易融资、贸易信息、以及要素市场一体化。 在去年《桥-非洲》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的非洲贸易政策中心协调员David Luke和Jamie MacLeod写到，“《促进非洲内部贸易的行动计划》提供的框架使成员国可以用来制定必要的政策改革的优先领域，收获自贸区协定可能带来的完全利益。” 最后一刻的障碍 尼日利亚总统Muhammadu Buhari在周末表示担心自贸区协定给该国经济和产业发展带来的潜在影响，尼日利亚因此不会签署协定，并将与各方利益相关者进行更多的磋商。 由于尼日利亚执行理事会、也就是尼日利亚的内阁，早前已经批准签署该协定，所以这个不签约行动确实让人感到意外。尼日利亚在谈判过程中一直发挥着积极作用，并表示有兴趣承接非洲自贸区协定的秘书处以处理该贸易协定的行政事务和实施。 Buhari在社交媒体推特上表示，“我们将拓宽和加深国内关于自贸协定问题的磋商，以确保各方的所有关切都得到照顾。任何非洲自贸协定都必须公平公正的代表尼日利亚的利益，以及非洲兄弟姐妹的利益。” 他还表示，“尼日利亚充分承认和感谢非盟委员会迄今为止所做的努力，促成了非洲可持续大陆自贸协定的实施。我们也承认，我们非洲大陆的诉求必会对我们的国家利益形成补充。” 几个商业组织，包括尼日利亚制造业协会，已经呼吁政府仔细研究实施自贸协定所可能产生的竞争力压力问题。支持协定的人士认为，协定会有多个保障机制，可以允许尼日利亚的产业和优先领域有足够的空间来加强竞争力，并在更大范围的贸易中成长。 南非是另一个参与了建立自贸协定的过程、参加了峰会、也签署了Kigali宣言，但是却没有签署自贸协定的主要国家。因为其国内宪法要求的程序，需要国内先进行磋商，才能进一步签署国际性协定。 下一步 根据过渡期实施工作计划，已经为后面的工作制定了路线图，自贸协定谈判论坛（AfCFTA-NF）第11次会议将在5月初举行，与技术性工作组的会议同时进行，重点是“实施和实际性应用”在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谈判中所确立的统一基本方针。 非洲自贸区协定的成员接下来将参加5月底举行的自贸协定谈判论坛第12次会议，期间有一次服务贸易的宣誓性大会（signalling conference），以及一个“关税减让时间表和服务贸易具体承诺时间表的研讨会”。 非洲自贸区协定及相关协议将在22个国家提交各自的批准文件存档之后30天生效。 Moussa Faki Mahamat在峰会上表示，“没有时间犹豫了。我因此呼吁所有成员签署并批准自贸区协定。我们的雄心必须是确保今年年底之前能够生效。” 关于非洲自贸协定的完整报道将会包括竞争政策、投资和知识产权的规则，这些议题都将在8月份开始的第二阶段谈判中涉及到。 ICTSD 报道。